三人又天南海北地聊了大半天,聊到尽兴处,一抬头,见天色都都不早了,便都准备着回府了。
    正好宁玉槿让陆一行熏的香扇也弄好了,便派香月送了上来,苏月华和沈忆萱接过之后都爱不释手,连连夸宁玉槿有想法。
    宁玉槿本来也是临时想到的,见两人的样子,顿时眼前一亮,将她们送走之后,便留下来和陆一行商量着将这香扇批量生产。
    陆一行倒是十分赞同宁玉槿的想法,只是却没打算将香扇单独出售:“香扇薄利,与其单独卖这个,还不如做成特制礼品,在百膳斋消费多少后赠送,想必会有不少人喜欢的。”
    宁玉槿赞赏地看着陆一行,眼里闪烁的光芒就一个意思——奸商啊!
    单独卖香扇的确没多大赚头,但是作为特制礼品,那就大大拉动百膳斋的消费了。
    你说要是规定消费满五百两的赠送一把香扇,那得赚多少?
    那些贵妇小姐们最喜欢攀比,一但这香扇推广出去,不怕没有生意,怕的是百膳斋的门槛都要被挤烂了。
    这件事情交给陆一行来办,宁玉槿放一百二十个心,没说多久便起身打道回府。
    一抬头见三宝扭捏地远远站着,低垂着头,想看她又不敢看她,像个大姑娘似的,看得她就忍不住想笑。
    “过来。”
    她冲着他招了招手,他面色一喜,几大步就跑了过来,委屈地撇着嘴:“小祖宗。”
    “好了,你也老大不小了,以后少干蠢事,多跟陆一行学着点。”宁玉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明明比人还要矮,却还装一副大人模样。
    三宝点头应了,这才恋恋不舍地送宁玉槿上了马车。
    宁玉槿回府之后,继续过她的悠闲生活。
    宁玉凝忙着走西家窜东家,赵姨娘忙着和大夫人争风吃醋,大夫人忙着想法子招架赵姨娘,宁仲俭忙着出去访亲会友躲避家中纷乱,她忙着……嗯,修身养性。
    偶尔也会收到苏月华和沈忆萱的来信,说的也无非是那个书生祁越的事。
    说也奇怪,自从那天百膳斋一别之后,那祁越就像是消失了一样,无论苏月华怎么找都找不到。
    那妮子最近脾气坏着呢,生人勿进,听说苏相爷珍藏的一对青花山石柳荫牡丹纹盘被她摔了个粉碎,导致苏相爷脾气也不好了。
    有苏老夫人坐镇,苏相爷是万万不敢对自家唯一的宝贝女儿发脾气的,所以听说最近朝中闹得凶着呢,苏相爷发神威,出了一系列政策,揪了好多个贪官污吏,一时间朝野一片惶恐不安。
    而起因,居然是一个叫祁越的贫寒书生。
    宁玉槿这人喜欢看美男,但多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。所以知道苏月华喜欢祁越之后,她就自动地将此人从脑海里面删除了。
    所以第二次听到此人消息的时候,她说不吃惊是假的。
    事情还得从最近风头正盛的宁玉凝说起。
    这人红了啊是非就多了,在牡丹会推庶妹入水的事情传得火热也就算了,更大的危机竟然还直接地找上门来了。
    在某日宁玉凝打扮得美美的准备出门的时候,宁仲俭派人来把她拦下了,让她近期不要出门。
    她顿时纳了闷了,连忙找人去打听怎么回事呀,结果打听到的消息是——您的未婚夫登门拜访,老爷正在客厅里见他呢。
    未婚夫!
    她自己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夫?
    宁玉凝急了,连忙地去问赵姨娘。赵姨娘嗫嚅了半天,终究还是说出来了:“凝儿啊,这也怪姨娘糊涂。你刚出生那年,那一届的新科状元和老爷交情甚笃,祖上又是大官,可谓是前途无量。某日他来府中做客,谈及家中有个五岁稚子,姨娘就起了心,让老爷和他们家定了娃娃亲。那时候心想,以后你嫁过去便是长房正妻,总比像姨娘一样,嫁给人做妾强。谁能想到……”
    谁能想到那风光正盛的新科状元突然猝死,此后全家搬回了老家去,此后再也没传来任何消息。
    此后宁仲俭和赵姨娘也渐渐将此事抛诸脑后,若不是那状元家的儿子突然到访,只怕他们都想不起有这么一回事了。
    宁玉凝当即就闹起来了,屋里砸了多少东西不得而知,反正那边就一直没消停过。
    宁玉槿听香月和香巧转述的时候,突地纳闷了一下,只觉得这人的身世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呢?
    连忙问:“说了半天,那宁玉凝的未婚夫叫什么名字啊?”
    香巧和前门的小三子比较熟,打听到的消息也比较多,立马说:“听说姓祁。”
    “姓祁!”
    宁玉槿顿时瞪大了一双眼,真真愣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。
    她怎么说听着那么熟悉呢,上回在百膳斋沈忆萱给她讲祁越的身世,貌似也是祖上大官,父亲状元,然后猝死,孤儿寡母回乡。
    搞半天,苏月华看上的男人,居然是宁玉凝的未婚夫!
    要她知道她非得气死不可。
    宁玉槿垂眸思忖了片刻,吩咐香巧道:“你去和小三子好好套套近乎,让他好好注意着前面,有什么动静立马来给我说。”
    香巧“哎”了一声,立马蹦蹦跳跳地出门去了。
    香月走到宁玉槿面前,有些没搞懂:“小姐你那么在意二小姐的未婚夫干什么?”
    宁玉槿将身子往后一靠,双手枕在脑袋下面:“宁玉凝的那个未婚夫,香月你也见过的。”
    香月诧异了一下:“我见过?”
    “那天去百膳斋的时候,在门口画画、还吃我包子的那个。”
    “居然是他!”香月那日没在包厢里,所以没听到她们的谈话,这会儿明显有些惊吓过度。
    宁玉槿翻了个身,侧躺着,脸上竟难得浮现一抹忧色:“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,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”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香月赶忙地问道。
    平日里习惯宁玉槿的不正经了,陡然间那么严肃,她才有种不好的预感呢。
    宁玉槿食指裹着自己的长发,缓缓地道:“祁越既然敢光明正大地登门拜访,那就说明他有婚书或者有信物在身,这桩联姻肯定抵赖不掉。”
    香月点头:“是这样不错,可这又不关小姐什么事啊。”
    “真天真。”宁玉槿叹了口气,闷闷地道,“依照父亲那么要面子的性子,他肯定是要兑现当年承诺的。但是宁玉凝是有可能当定王妃的人,他也不可能因小失大。所以他只会有两种选择:一个就是找杀手杀掉祁越,另一个,就是把我推出去代嫁,说当年与他订婚约的是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