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想娶?你难道就没想过可以娶一个达官贵人的小姐,一朝入仕也好有个帮衬?”殷太后抛出橄榄枝循循利诱,那模样好像真如宁玉槿猜测的那般。
    她连忙地摆手:“太后娘娘可真是说笑了,婚姻大事,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我们两家已经交换了信物写了婚书,如何能反悔?那小的不成了戏文里面高中状元之后就抛弃妻子的不义之人了?再者,祖辈从太医院退下以后便立下家规,子孙皆不可入仕。小的这次进宫来也是为了大邺出一份力,并没有长久待在这里的打算,所以没不存在什么帮衬只说,小门小户的女子便已经很好。”
    宁玉槿花费了无数的口水来解释自己不能抛弃家中未婚妻的原因,只怕没痛哭流涕地说“爱她爱得深沉,已到无可自拔的地步”了。
    她突地发现自己终究不是这殷太后的对手,人家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,透露了一点风声,她就开始手忙脚乱起来。
    不过说实话,以殷太后的性子,她之前给太子墨烨塞了一个殷若绮,后来想给墨敬骁塞一个殷若羽,现在殷家九族全灭,她想给她塞一个谁?
    “小伙子有坚持是好的,怕就是怕坚持不了多久。这皇宫啊,就是一个大染缸,指不定你哪天就改变主意了呢。到时候,机会可就从手中溜走了啊。”
    殷太后倒是没有强迫她的意思,这倒是当宁玉槿松了口气:“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,太后您说是吗?”
    “那倒是。就好像你吧,你这一刻可能是众人尊敬的神医,下一秒,可能就是阶下囚了呢?”殷太后的话音淡淡的,就好像一个老人家再和你语气平和地拉家常似的。可偏偏那话中的意思,却让人心都漏跳了半拍。
    像殷太后这种人,可不是那种会说废话的人,这话中的意思,着实让宁玉槿心里“咯噔”了一下,皱起眉抬头看想殷太后。
    这时候有人端了水果点心过来,殷太后伸出她那带着镶嵌满珍珠宝石指套的手,轻捻起一片小点心,慢慢地放进嘴里,单单一个小动作,都显得那般雍容华贵。
    可宁玉槿看着那尖尖长长的指甲套,总觉得瘆的慌。
    “你也吃一些吧,大冷天的跑一趟,也怪辛苦的。”殷太后一挥手,让人端到了宁玉槿的面前去。
    宁玉槿谢过恩之后,也捻起一小块点心,塞进了嘴里。
    太后宫中的吃食,自然是御厨做出的顶级美味,可如今到了宁玉槿这个吃货的嘴里,那点心却味同嚼蜡。
    吃了一点就不再吃了,在这种地方吃东西,那简直就是自己找死。
    殷太后又和宁玉槿话了许多家常,让人感觉她极是平易近人,但是却有自己的威严在。可宁玉槿想到那三番两次派去抓她的人,想到中了蛊毒的绝魂,再想到墨敬骁和慕容玄提起她时候那异样的表情,心情便忍不住地沉重。
    在慈宁宫待了小半天,就在宁玉槿在想太后何时放她回去的时候,就见那黄公公急匆匆地从外面进了宫里面来,脸上一脸着急地说:“太后,不好了!”
    “谁不好了?”殷太后有些微恼地抬眼瞪了那黄公公一眼。
    那黄公公当即伸手自己掌嘴:“瞧奴才这张破嘴,回太后娘娘的话,是太医院一名试药的宫女不行了!”
    “一名试药宫女不行了,你跟哀家说做什么?”殷太后看着他,有些不耐。
    那黄公公目光在宁玉槿面上扫看一眼,回答说:“那试药宫女,试的,是林先生开给太后您的药!”
    “什么?”宁玉槿一下愣住了,没曾想这太后如此的简单粗暴,就这么将她给陷害了。
    如今墨敬骁不在宫中,若她将自己给卡擦了,那自己一条小命呜呼哉,岂不是太亏了?
    想她还赚了那么多钱没花啊!想她还没跟墨敬骁洞房啊!想她还没能游山玩水看看这古代的天空啊!
    老天爷,你不会这么捉弄人的吧?
    那太后当即挑眉看向宁玉槿,眉心微微凝聚:“林神医,这……是怎么回事?”
    宁玉槿深呼吸一口气,镇定了一下心神,起身回禀道:“回太后娘娘的话,小的开的药方绝对没有丝毫问题,小的是被人陷害的。”
    那黄公公当场就怒了,伸着兰花指指着宁玉槿劈头盖脸一通臭骂:“什么被陷害的?明显就是自己医术不行。还说什么名医,我看就是个庸医!那药方我拿去太医院抓了药就立马在那里让人给煎了,期间洒家全程在场,有谁能陷害你?”
    陷害人的就是你,你当然全程在场啦。
    宁玉槿真心不想狡辩什么了,因为无论她说什么都没用,现实就是殷太后设了个套让她钻,偏偏她还没有任何反抗的办法。
    如今她能做的也只是拖一刻便是一刻,等着救兵到来了。
    “太后娘娘,小的开的药方绝对没有丝毫问题。能否请太后娘娘宽限点时间,待小的去查看一下煎药的药渣和那宫女的尸体?”
    殷太后去没直接回她,只接过旁边宫人递过的茶盏,慢条斯理地用茶盏拨动着茶面上的茶业,轻飘飘地说:“人啊,果然不能预料自己下一刻会变成什么样子。所以说,年轻人别太激进,否则啊,得不到什么好下场。”
    宁玉槿这会儿好想回去抱墨敬骁和慕容玄的大腿,丫的他们说让她离这老妖婆远点她没听,当时自称得了鼠疫躲过一劫,这次却明显没有那么好运了。
    现在她说什么都是废话了,那老妖婆根本就不听她解释什么,她要的就是将她置于死地!
    “哎,你说,意图谋害太后,这罪名有多严重啊?”殷太后将茶盏丢在一边,开口问道。
    宁玉槿还没说话,就听旁边黄公公开口说:“依律当斩。不过若是罪人意图反抗,乱刀砍死也是可以的。”
    殷太后顿时冷冷一哼:“那还愣着干什么,还不将人拿下?!”
    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:“且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