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死者陈鼎及陈芳琴的眼部有淤血,舌根发紫,嘴微微张开,舌尖突出口半寸,手脚极度僵硬,喉骨破碎,脑部淤血,确为吊死无疑。只是让我比较奇怪的是,这陈芳琴应该有生育过,为何没有听你提及她和吴大鹰育有子女?”宁玉槿一边吃着饭菜,一边问许劲松说。
    饭菜再香,可是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提这个,再饿的人都没有食欲了吧?
    这宁三小姐,该不会是为了自己能多吃一些,故意这么说的吧?
    许劲松顿时就觉得饱了,有些怨念地放下筷子,却还是很认真地回答说:“陈芳琴去年的确传出有孕,产期应该是今年年初。不过后来并没有喜讯传过来,听说好像孩子生下来没过多久就夭折了。”
    “哦。”宁玉槿咬着筷子点了点头,“好似并没有什么联系啊。”
    许劲松看向墨敬骁和宁玉槿,有些试探性地问:“那这案子,就这样结束了?”
    宁玉槿一摊手说:“没有新的证据,那我们的猜测就只是猜测,是真是假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,那还能怎么办呢?”
    墨敬骁开了口,淡淡地说:“那就结束吧。你整理一下,新任诸州知府的任书就要下来了,准备交接吧。”
    许劲松闻言,顿时松了口气:“那我这就去准备,呼,终于可以好好给自己放一个假了。”
    宁玉槿忍着笑说:“任书一到,你还得接着管诸州,谁准你给自己放假了?”
    “什么?!”许劲松听着宁玉槿的话,好似有些没有听清楚。
    宁玉槿伸手一拱,说:“恭喜了,知府大人。”
    “什……什……什么?!”
    等许劲松回过神来的时候,宁玉槿已经牵扯墨敬骁出了门,去看星星看月亮去了。
    诸州的夜晚很美,无论任何时候宁玉槿都那么觉得。
    那万家的灯火倒映在夜晚的名淮河上,轩台楼榭,衣香丽影,笙歌夜舞,灯红酒绿,真真的漂亮得不像话。
    想着快要离开了,宁玉槿也敞开了肚子,势要把之前没有吃过的小吃吃个遍,那股人挡杀人、佛挡弑佛的劲头,就好似征战沙场的大将军,要横扫天下似的。
    “啊,张嘴!”宁玉槿将一个烫呼呼的油果子塞进墨敬骁的嘴里,笑眯眯地问,“好吃吗?”
    墨敬骁看着宁玉槿嘴角边上粘着的一粒芝麻,低下头靠近她,轻声地在她耳边说:“你比较好吃。”
    说话间双唇迅速地在她的嘴角边擦过,而后好似什么也没做地直起身来说:“你别吃太多,晚上不消化。”
    说着脸色如常地看着宁玉槿,那表情好像在说“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是你想太多”。
    宁玉槿伸手摸着发烫的嘴角,再看四周的人来人往,那一瞬间她真的好想……脱鞋子抽人啊。
    “人那么多,你怎么好意思啊!”她小碎步地走到他身边,伸手拧了一下墨敬骁的手臂。
    他也不觉得疼,嘴角噙笑地说:“意思是说,没人的时候,你就好意思了?”
    宁玉槿闻言翻了个白眼,又立马塞了个油果子在他嘴里:“很多人都说定王殿下极为吝惜话语,有时候想多听他说一句都不易。我却觉得,不是你不说,是你话一多的时候,都特别显不正经。”
    墨敬骁伸手揉着她的头发,笑着说:“不是每个人都是宁玉槿,不是每个人都能让我多说一句。只有你,只有你知道吗?丫头。”
    “真会哄人。”宁玉槿冷着语气说了一句,却在低头的瞬间,抿着唇笑了。
    啊哈,慕容先生你快来看看啊,你们家那个像根木头似的定王殿下,现在也开始学会哄人了!
    两人一直逛到夜市收尾,才慢慢地往回走。
    宁玉槿摸着圆圆的肚子满足地说:“嗯哼,从这里走回衙门,正好消消食。”
    墨敬骁有些担心地看着她:“你这样胡吃海喝,真的不会有事?”
    宁玉槿双眼顿时完成两弯月牙,笑得见牙不见眼:“这就是懂医术的好处了,吃撑了不消化了,自己给自己开点健胃消食丸就行了,多简单方便啊。”
    “你这丫头。”墨敬骁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了。
    “那你呢?最近在想些什么?”宁玉槿突地歪头,问墨敬骁说。
    墨敬骁挑眉看她。
    宁玉槿背着手,一步一步踩着墨敬骁的影子走:“影卫们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,好像在找什么人。今天许劲松问可以结案了吗?你也让他给结了。你是不是,知道些什么?”
    “咱们家丫头平日里看着没个正行,关键时刻还挺聪明。”墨敬骁伸手揉了揉宁玉槿的脑袋,垂下眼睑说,“是在找一个人,不过还不太确定是不是那个人。”
    “是不是那个白鬼?”宁玉槿凑过去,瞪大了眼睛问说。
    “嗯。”墨敬骁微微地点了点头。
    “那岂不是……是是是是……”宁玉槿一双杏目瞪得瞠圆,舌头一下子打结,抬起手指着墨敬骁的背面,“在你后面!”
    不等宁玉槿说墨敬骁就已经反应过来,不过那白影却来得更快,伸手一抓,直袭宁玉槿。
    宁玉槿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掌风,身子一缩,没等墨敬骁拉她就自个儿闪退了去,正好给墨敬骁让开了空隙,凝力于掌,毫不客气地与来者对上。
    两掌相接不过瞬间,两人就立马收回,可是在接掌的地方却陡然竖起一道冰墙,亮晶晶的极是漂亮!
    宁玉槿看着这场面真想拍手叫好了,可是看着墨敬骁,却见他表情极为不好,冷冰冰地甩出一句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    你怎么……在这里?!
    宁玉槿听着这话,有些疑惑地看向墨敬骁——他和这白影认识?
    只见那抹飘忽不定的白影在半空荡了一圈以后又返了回来,轻飘飘地在冰墙的另一头落定,有些不耐烦地说:“要知道你在这里,我也懒得来了。”
    宁玉槿这会儿终于得见那白影的真容了:白头发白胡子,一身的白色锦袍,精神矍铄脸色红润,看不出多大年纪,可是看那仙风道骨的精神头儿,没有一百也有八九十岁了吧。
    这样的人,貌似跟凶手什么的沾不上边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