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奕汉不屑的挑眉道:「你不必再虚张声势,事情我都查清楚了,三十年前,你与杜尹的母亲有过一段感情,因此……
    」
    「住口——」锺以茂大吼,惊慌失措。
    「哈哈!」程奕汉满意的笑着。
    无助的呐喊实在是让人着迷啊!那种主宰他人意志的瞬间有着无比的崇高感,只要一想到自己轻轻一弹指便能让对方崩
    溃,程奕汉就高兴无比。
    而且再如何无情的手段,都是杜尹逼他逼出来的!
    「如果你想继续隐瞒真相也可以,我只有一个要求,只要你做到了,保证你所拥有的一切都还会是你的!」
    程奕汉低声说,却让锺以茂无从抗拒。
    「你想做什么……」虽然曾有过坦白的念头,但他一想到唯一的孩子或许会受到牵累就又自私起来。
    「杜尹下周会离开泰盛参加一场会议,我要你想办法阻止他出席,既然你是他的主治医生,绝对会有机会,不是吗?」
    为此,程奕汉早已想尽办法。
    话都说到这个节骨眼,锺以茂又怎能再装糊涂?直言道:「你想害他?就不怕我把事情都抖出来?」
    「那就看看是谁损失会比较多吧。」他摆摆手,依旧不可一世的高傲,「只要牵制住他下午两点到五点这段时就就足够
    了,明白了吗?」
    程奕汉的言语不断在他耳边回荡,像是催眠,像是诅咒。
    年轻时的糊涂事,就这么被当成把柄握在他人手上。
    唉——纵然记忆犹新,但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,如果当初的身分不是一个小小的专科医生,或许一切都会不同。
    ???
    她出生在音乐世家,是个从小学习钢琴,温柔贤淑的女人,锺以茂与她相识在某场医院举办的慈善音乐会,她那优美的
    面容深深吸引了他,还有那双跳跃在琴键上纤细的手指。
    每一次与她的交谈都是一种享受,并肩而行时偶尔碰触到的手臂有着难以言喻的躁动,本以为两人会这么顺理成章的进
    一步交往,却意外听见她的婚讯。
    「哇!是泰盛集团小开要结婚啦!听说女方是个音乐家。」
    「上次她有来医院演奏过啊,弹钢琴那个……」
    医院同袍们看着电视交头接耳谈论起来,他才清清楚楚瞧见她被采访试穿婚纱的新闻。
    早就听闻泰盛第二代无意从商,在艺术方面倒很有天份,年纪轻轻就拿个国际油画大赏,配上个弹琴的妻子,郎才女貌
    、说有多适合就有多适合……
    直到他再也无法说服自己放弃对她的爱慕,他遇上一个女人,告诉他,其实他是有机会的,他能给他们两人都有个起死
    回生的机会。
    「她是因为怀孕了才能进杜家的门,只要孩子不在了,新娘就会是我!」那时候,女人眼底闪着忌妒丑恶的脸孔。
    然而他却被蛊惑。
    如果新娘不是她了,她是否会回来到我的身边?
    有可能,不!她一定会跟我在一起的!
    就在思绪往偏差的那端过去,他已经悄悄在她的药品里面动了手脚。
    可是越看着安胎中的她如此美丽的容颜,被刻意隐藏的良心就这么快要冲破胸口,斥责他天理难容的欲望。
    有那么一瞬,他犹豫了。
    孩子早产的消息一传开,也得知了她的身体因生产越发憔悴。
    当孩子检查出心脏发育不良的时候,她掩面痛哭,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,五年后,香消玉殒。
    在她的坟前,他在内心责备着她名义上的丈夫,为了一己私欲离开泰盛,离开了她的杜尹的父亲。
    「你后悔吗?」
    那段伤心的岁月,他几乎无时无刻问着这个问题,可惜她已不会回答,纵然她还活着,他知道,她应该只会一如既往的
    温柔笑着。
    ???
    「喂!醒醒。」
    身子被猛然一推,原本就悬在半空打瞌睡的脑袋硬生生撞上车窗,沉重的叩了一声,让锺思凡痛得拧起眉来,随即,听
    见隔壁传来无法忽视的窃笑。
    「别撞坏了头,还要帮我看病呢。」杜尹一脸正经八百,在他眼里却是典型的幸灾乐祸。
    锺思凡摀着发疼的额头,心里暗骂这家伙真是太没良心了。
    想他从前天结束见习回到医院之后,马上从父亲锺以茂口中听到这件担任泰盛董事长「伴游」的大事,为了抽出连续两
    天的空,他自打那刻起可谓是不眠不休的调班工作。
    昨晚还以为可以趁着休假前的几个小时空档睡饱些,没想到早早被杜大董事长orngcall,他匆匆塞了一件盥洗衣
    服到背包里,就被一台有专人接送的高级轿车载走了。
    难得是对方第一次打电话过来给他,怎么挑这么不受欢迎的时机啊!
    而且~人生处处有惊喜!
    「诶──我们住同一间房?」锺思凡惊呼,因为在入住时确定看到柜台人员只给杜尹一张磁盘锁。
    锺思凡以为他可以享受到人生中第一次五星级饭店的总统套房,本来嘛,依杜尹的排场这绝对是不为过,只是现在从独
    享变成分享。
    「你以为这房里有什么紧急求救钮吗?」杜尹挑眉道:「若是半夜有意外我要怎么通知你?」
    半夜好好睡觉哪里来的意外?锺思凡扁嘴,又觉得在他话里的讥嘲听起来不太顺耳却有几分道理。
    有种被呼弄的错觉。
    「那为什么只有一张床?」在打开房门的瞬间,锺思凡一度怀疑他看错了。
    杜尹从容的扯扯领结,「因为怕你睡得跟死猪一样出事叫不醒,我只好牺牲一点我的空间。」
    嗯!绝对是被呼弄了!
    锺思凡掉了下巴,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    「放心,这床是加大的,两个人一起睡肯定也很舒服。」杜尹掀开折好的被子,发出赞叹的声音。
    怎么觉得他的话听起来怪怪的?锺思凡给太阳穴挠痒,对上杜尹一脸开心,而且是稳操胜券的那种笑法。
    殊不知自己早已被杜尹列入捉弄对象的名单了。
    虽然此刻的场景与自己幻想的不太一样,但锺思凡还是很快就被华美的摆设所吸引,只见他东跑跑、西跳跳,最后躺在
    一张非常舒适柔软的真皮沙发上。
    「天啊~这是我梦中的沙发。」他忘情的说,整个身体陷入符合人体工学的弧度。
    杜尹瞄了他一眼,看见锺思凡的表情满足的像是窝在火炉边的猫。
    「原来你喜欢这种的。」杜尹随口说着,将下午开会所需要的资料一一从包里取出来。
    「你都不知道我在医院如果值夜班的话都是睡在木板床上耶!」锺思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