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抖了一下,似乎被吓着了,回头看了看阿磊,乖觉地取过柜子上的手机递过来。
    屏幕上显示的是个陌生号码,昨夜尽兴,所以阿磊此刻的心情还算不错。
    划开屏幕接了电话。
    “喂?哪位?”
    声音中伴着清晨的沙哑,不知道电话那边是否能够听出其中所带的几丝性感和磁性。
    “喂?”
    等了几秒,那边仍然没有人说话;阿磊皱了眉头,有些不耐烦地放下电话,伸手准备挂掉。突然,不知想到什么,又重新举到耳边,抱过坐在旁边的男孩,冷冷地吩咐了一句,“叫给我听!”
    男孩羞涩的呻吟响起,暧昧的气息渐渐流转在这个狭窄的空间。
    因为阿磊不同于昨晚那般温柔的动作,男孩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痛苦;声音顺着阿磊耳旁的电话,传到不知名的另外一头。
    “阿磊,我离婚了。”
    许久未曾听见过的声音响起,话筒中留着淡淡的尾音和叹息,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的沧桑。阿磊却发现自己已然无动于衷,没有激动,没有惊喜。
    “我打电话来…是要告诉你我离婚了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阿磊轻轻地应了一声,没有其他的回应。
    “孩子归小瑜,爸妈跟着小瑜去了国外,鞍市这边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。”
    “荆大老板若是寂寞难耐了,出门右转找个最近的会所,定会有合你意的人。若是要谈工作上的事,对不起,现在还不是上班时间。”
    “另外,也许是曾经给过你错误的希望,趁此机会我最后一次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荆渊,从此以后李清磊与你再无任何瓜葛!不管你是结婚生孩子,还是离婚孤独难耐想要找人谈心;也不管你以后是死是活,都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!”
    “别跟我演虐恋情深、破镜重圆的戏码;你不腻歪,我还嫌恶心!”
    最终阿磊还是没有耐心等到对方挂电话,没有给荆渊任何解释的机会就按了关机键;随后手机黑屏,被扔在床脚,孤零零的。
    怀里的男孩怯生生地看着他,不敢说话。
    阿磊这才看清男孩的长相,若有所思地问男孩:“他们给了你多少钱?”
    男孩茫然地看着他,似乎不明白阿磊说的话,“我问荆渊给你多少钱!”
    这时,男孩的脸上突然露出几分心虚和慌张,靠在阿磊怀里不说话。
    阿磊不再追问,推开男孩下床穿上衣服,头也不回地离开会所。
    回家的路已经走了将近一年,归家的时间越来越晚,但每一次都会有一些新的发现。
    在长椅上入睡的流浪者,每天晨起练太极的老太太,市中心角落里那家卖粥的店铺…生命如此鲜亮而充满活力,让人有些舍不得沉沦于现实和真相之中;也只有这段路,才能让阿磊悄悄凿穿附在身上的模子,静静地呼吸着这廉价的自由。
    那女人又要笑自己了,不过一个电话而已,这辛辛苦苦建造的堡垒就有些崩溃的迹象;什么时候才能不这般脆弱,什么时候才能像父亲那样冷漠坚强呢?
    还有这次的生意恐怕又要让李清妍发飙了吧…
    毕竟她的人还在和昨晚那些人讨价还价,自己这边就已经一锤敲定;女人总是喜欢看见眼前的利益,想要这个,又舍不得那个。可机遇一闪而逝,哪会等你慢慢想好之后再供你选择?
    商场之上没有朋友,只有利益;但人情却是最好的粘合剂,人们渐渐习惯把感情当成一笔交易,用来稳固双方的合作关系,自然就淘汰了李清妍那样中规中矩的谈话方式。
    不过半年,就学会了虚与委蛇,学会了以前自己最厌恶的东西。
    深夜之中不再依赖药物的作用求得安睡,阳光之下也不再害怕人们的唇枪舌剑和探究眼光,以前那个稚嫩天真的阿磊早已蜕变,不再害怕,不再孤独。
    可为什么还会问自己,你敢不敢面对?
    一切都迟了,错过就是错过,何况你从来不曾道歉。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开虐开虐,渣攻在哪儿呢?
    总不能凑让来让你虐吧?总得要细水长流,循序渐进,钝刀割肉呀!
    不要狗血向,一定不要啊啊啊!
    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事秋风悲画扇。
    已修!
    、失眠
    失眠,又一次来袭。
    白天的时候忙忙碌碌,阿磊的心被填得满满的,什么也不去想;一切如常地和公司里的人讲话,回家后称赞林妈的饭菜,偶尔再为母亲做碗宵夜。
    可真正躺在床上时,记忆却一遍又一遍地回放,有时候真想回到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,改变一切的经过与结局。但很快,又带着对爱情残存的不舍,自弃般地说服自己,承认事实吧,就这样吧。
    闭着眼睛,思绪便纷繁复杂;每日行事,却总觉得缺了一块。
    阿磊不想选择,想一个等待命运审判的人,等待着命运将自己推向不知名的远方。若能够承受,便苟延残喘;若不能承受,就在心底轻轻告别,再找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,安安静静地离去。
    这真够痛苦的,从来不曾走出的人,永远活在岁月的煎熬之中。
    “你最近用药量有些大?”许久不见的女人刚进门就直截了当地问道,“是又受刺激了?”
    “还是那人联系你了?”
    见阿磊握笔的手收紧,脸色虽然仍如平常那般,但女人很快就发现了答案。
    “虽然有合同的约束,可作为一个医生,我还是想对患者奉劝一句,你已经有精神衰弱的症状”,停顿了一下,女人的语气中带了同情,“你很顽强,在这一年来的低落情绪中也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;若是普通患者,恐怕早就崩溃,引发另外的精神疾病。”
    “可是你觉得自己还能坚持多久?”
    “就这样压抑着过一辈子,让那个男人影响着你,不过一句话,就会让你情绪波动睡不着觉;不过一次会面,就让你强撑的坚强轰然破碎?”
    “你开始有抑郁倾向了?”看见阿磊手背上的牙印,女人有些不确定地问,“初期症状是不能控制地想要伤害自己,继而从这种行为中构建虚幻的救赎和快感。”
    “呵”,阿磊停笔,放松身体躺在椅子上,带着漫不经心的姿态,“医生你的想象力过于丰富了,不过是只不听话的小猫留下的痕迹而已;难道你的职责就是一定要证实我有病,我不正常?”
    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情绪的变化,但女人仍旧看到了阿磊憔悴的脸色和眼底的青灰;还有那朦胧的眼仁,显得整个人在漫不经心中带了些不可掩饰的脆弱。
    “你在伪装,你在哭泣!”女人笃定道,“你失眠,没办法走出以往的记忆;同时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