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说你封了平南侯?”陆父看着婚书,严肃地问,陆家开了一家酒肆,虽然说是上层在闹,但多少听到一些消息,只是不敢确认。
    “是平南县侯。”
    “你做了侯爷,便想反悔这门亲事?”
    “叔父,你误会我意思了,陆三小娘子岁数还小,现在不可能成亲。”
    确实是啊,那怕凑合着也不能成亲。
    “我的情况你们也了解,若是不达气海境,必死无疑。虽然找到皇蛊,也有一定的危险。因此我登门来,想与你们达成一项约定,我先将婚书还给你们,若是三年内,我能突破气海境,则收回婚书。若是突破不了,那时恐怕早不在人世了,婚书交给你们,至少不会让三小娘子落得一个活寡妇的不好名声。”
    “若是那样,只能说她命不好。”
    “叔父,别,我在蒙南于大哥相会,听说了三小娘子的一些消息,她有着大好的前景,别为我所累。而且这样做,我还有一个用意,马上我要做一件事,弄不好这个侯爵便没有了,大哥与大嫂一家不会有事,但婚书不还给你们,可能会连累到你家。”
    即便南山杀劫是李怀忠授意的,但自己已经回来了,李怀忠也犯不着对自己再动手,特别是在这时候,更有瓜田李下的嫌弃。
    仅是李华父子,想动一个三等候、游彪将军是不可能的,而且不是大哥出的手。
    但是自己出的手,陆家仅是一个小商贾,弄不好便会成为撒气的对象。
    “柳秀,你要想什么?”陆父也担心起来。
    “世间有不平,当一剑斩之!”
    …………
    徐父徐母站在李府的门前,他们身后还有十几名下人与几辆车子,车子上皆装满了大量礼物。
    看着这些车子,小二艳羡地说:“徐李两家联亲,真是天作之合。”
    若是不考虑到背后的一些丑事,李家有势,徐家有钱,正好弥补上,确实是“天作之合”。
    但是徐父徐母心里慌的一比,刚刚他们听到消息,说是柳秀回来了,确实封了平南县侯。别看李华李载父子略有势,并不是李怀忠的至亲。侯家三兄弟不是亲兄弟,却比亲兄弟关系还要亲。
    一门双侯,放在大安城也不简单了,与李家比较起来,李华实际有什么,不过沾了一些李怀忠的腥气。
    他们害怕柳秀上门找麻烦,因此带了大量礼物过来,想央请亲家庇护。
    柳秀继续喝着酒,虽在喝酒,刚才他给了小二一些赏钱,已经打听到一些消息。
    李华是缩小版李怀忠,没有什么才学,修为也不高,不过善于钻营,于是借助李怀忠的一些势,成了兴国县的孔目官。至于李载资质一般般,不过在大量资源载培下,也堆成了一个小武师。
    在柳秀的记忆里,至少在他离开前,徐家对庄文青还是很满意的。
    虽然侯国公死了,多少还有些人脉,庄文青一表人才,资质又不错,至少能般配一名商贾的女儿。
    那时候,庄文青与徐家小娘子感情也不错,要说古怪,只有柳秀这门亲事很古怪。侯国公定下亲事后,陆家小娘子那时还比较小,柳秀长相俊俏,加上京城的一些传闻,几乎成了“招蜂惹蝶”的货色。
    不知是谁与陆家小娘子开了玩笑,正好医馆离陆家比较近,陆家小娘子便天天来到医馆,像一个跟屁虫一样,盯着她的“大夫君”。
    那时陆家小娘子便是一个粉雕玉琢的美人胎子。
    但柳秀也不是变态,怎么可能对一个几岁大的孩子感兴趣。有时候被她盯着烦,免不了的喝斥几句,陆家小娘子便号淘大哭。
    柳秀那时岁数也不大,一哭,柳秀不知如何办,只好重新哄着她。
    这事儿……不但李平夫妇好笑,医馆里的大夫与病人也感到好笑。
    柳秀离开京城前,也将事情轻重对陆家人说清楚,连侯国公都没有办法,陆家能奈何,千叮咛万嘱咐,陆家小娘子则哭了大半天。
    所以今天上午,柳秀交出婚书。
    人是会变的,而且资质如此出众,天知道陆家小娘子现在持着什么心态?免得以后自找没趣,另外也确实不想连累陆家。
    大约自己走后,李载看上了徐家小娘子,长的漂亮,徐家又有钱,恰是李家需要的。站在徐家的立场,随着侯国公去世,大哥只是一个无名侯,自己与三弟已经轮为一介平民,上战场就能立战功?这些年大唐死了多少将士?至少远不及李家。于是两家暗中勾搭上了,这才想悔亲。
    大哥大嫂与三弟不知道,而且数年下来,多少有些感情,三弟舍不得,这才引来一场祸事。
    徐家小娘子对三弟有没有感情呢,多少会有一些,只是一些,若是感情深,便会将真相告诉给三弟。
    李府中门打开。
    李载夫妇迎了出来,下人将礼物往府里搬,李载夫妇与徐父徐母在说着话。
    “小二,那位便是李公子?”
    “客官,正是啊,两人是不是郎才女貌?”
    柳秀未置与否,扔下一锭银子:“小二,再给我温两壶酒,余下的算是赏钱。”
    “好来,”小二眉开眼笑地去温酒,柳秀缓缓从酒肆走出来。
    不远,仅几十步。
    “啄啄,感受一下各人的修为。”
    “小主人,一名中位武师,两名小武师,余下不足一顾也。”
    正常,京城物价昂贵,聘请更高修为的人代价也会更高,而且京城治安好,除非真正的豪门大户权贵,也犯不着请高修为的人。
    柳秀来到李府门口,慢声问:“你就是李载?”
    “你是谁?”李载不悦地问。
    徐父徐母盯着柳秀的脸,身体哆嗦起来。
    柳秀忽然拨出剑,一招折山式使出。
    不要说李载是堆出来的小武师,即便是正常的小武师,又有几人是柳秀的对手?
    剑光一闪,柳秀的剑已经收回,顺势在徐小娘子脸上狠狠一划:“从今天起,你便会成为京城有名的丑八丑,克夫的扫把星!”
    来的时候,柳秀刻意配出了一剂阴狠的毒药,抹在剑刃上,再过片刻功夫,徐小娘子的半边脸便会腐烂,不但皮肤会烂掉,连肉都会烂掉,彻底毁容,无药可医。
    并且李华就这一个儿子,报复不了自己,会将怒火向徐家发泄。
    惊变之下,徐家与李家的下人一起吓呆了。
    柳秀将剑插回剑鞘,慢慢走回酒肆。
    酒肆里的人也吓坏了,柳秀重新坐下,喝道:“小二,酒温好没有?”
    “客官,好了,”小二将酒端过来,手抖得如洒糠。
    “勿用怕,”柳秀将侯印放在桌子上。
    徐小娘子痛得哭,徐氏夫妇继续呆若木鸡,两家下人去向酒肆扑来,看到桌子上的侯印,一起又站着不敢动弹。
    “滚!”柳秀弹了弹剑鞘,大喝一声。
    两家下人一哄而散。
    李府离兴国县衙不远,一会儿兴国县县令与几个官员以及李华,带着一大群巡捕将酒肆围了起来。
    柳秀继续慢条丝理的喝酒,杀人不要紧,但不能走,一走便是罪上加罪。
    作为京城的畿县,几个官员品阶不低,但只能围,却无奈何。
    因为唐国有着明文的规定,抓捕普通勋贵,须有府尹的手令,抓捕侯级以上的勋贵,须有道台或总督的手令,以示尊卑有序,不然唐国也没有那句话,有勋才会贵,没勋,那怕品级再高,也不算是“贵人”。
    京城勋贵多,情况更复杂,想要抓捕普通勋贵,必须有大安府府尹手令,想要抓捕侯爵以上的勋贵,必须有大理寺或宰相的手令,或皇上的旨令,否则其他官员,包括大安府尹都没有权利抓捕。
    大安府官员都没权利抓捕,兴国县官员更没权利抓捕。
    围了一会,看众也越来越多。
    柳秀走出来,来到一个中年胖子面前:“你就是兴国县令?”
    兴国县令孙县令无奈地说:“本官就是。”
    “本官,不是下官么?”
    别看柳秀无实权,薪酬也远不及他,不过品阶比兴国县令正好高一点,所谓官大一级气死人,孙县令憋红着脸,说:“是,下官正是兴国县令。”
    “本侯在这里喝酒,你们为何扰之?难道害了我三弟不成,还想继续谋害朝廷二等侯?”
    “不是,可是……”
    “本侯杀人,会正大光明地杀人,不像你们,想杀我三弟,只敢使一些阴谋诡计。”
    “你三弟确实杀了人。”
    “放你娘的屁,为了一个小口角,就会杀人,而且杀的还是君家的人,你自己相信么!谁是梁捕头?”
    没人敢答话。
    柳秀抽出剑架在孙县令脖子上:“说,谁是梁捕头。”
    “他,他……”孙县令面色如土地指着一个中年壮汉说道,杀掉李载与杀一个兴国县令则两回性质,但真的不大好说。为什么能赐为二等侯,人家从蒙南三河镇杀到清水城,又从清水城杀到望云城,连吕家的人都敢杀,回来的路上,又坑死掉无数邪修,里面还有十几名武王级邪修。这是生生从一条血路杀出来的二等侯,万一杀红了眼,会不会杀掉他呢?
    柳秀来到梁捕头面前喝问:“你将刘推杀死,埋在哪里?”
    “小主人,他是武王。”啄啄提醒道。
    “这是大唐的京城,得按规矩来,无妨。”
    “他失踪了,我哪里知道。”梁捕头辨解道。
    “前面作完了证,后面便失踪了,你相信乎?”柳秀伸出手,连续地抽了好几个巴掌。梁捕头心虚,而是品阶相差太大,敢怒不敢言,只好承受着。不过他是一个武王,柳秀抽了好几个巴掌,脸都不红一下,反而柳秀自己手掌抽痛了。
    “滚!”柳秀扬了扬手中的剑喝道,我抽不死你,但这是上品宝器剑,能不能杀掉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