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时辰后,队伍顶着火辣辣的太阳,来到了金雁河畔。
    这是雒城境内的一条大河,也是去往姚力士家所在南泉乡的必经之路。
    河上本来有一座大桥,沟通两岸往来,可秦少游他们今天到达后,却意外的发现,这桥居然没有了,只剩下几个石墩基座,孤零零的立在河水中。
    “桥呢?”
    朱秀才一脸懵逼。
    “我半年前还从这里走过,那时候桥还是好好的,怎么现在就只剩下几个石墩子了?”
    好在岸边停了几条渔船,他便和秦少游一起拍马上前,向船上的渔夫打听情况。
    “请问船家,这河里的桥怎么没有了?发生什么事了?”
    “发大水,冲塌了。”
    离岸最近的一艘渔船上,渔夫正在煮东西,听见询问,抬起头来回答说。
    “发大水?”
    朱秀才越发惊讶:“是什么时候的事?金雁河不是一向水流潺缓,很多年都没有发过大水吗?而且现在还未到雨季,怎么忽然就闹起大水,还把桥都给冲塌了?”
    渔夫叹了一口气道:“这事儿确实透着古怪。就在两个月前,县里面组织人手给河道清淤,结果您猜怎么着?清出了一尊大石牛!”
    “大石牛?”
    “对,那尊石牛又大又沉,附近年龄最大的老人,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,是被谁放到的河里。
    县太爷听说了这个事情后,派了好多人才将它从河里面拉出来。
    石牛出水的时候,很多人围去看热闹,我们也去了。
    那石牛雕工极佳,看着惟妙惟肖,跟活的一样。
    县太爷赶来现场,看到了石牛后,非常高兴,说这定是祥瑞,叫石牛送福还是什么来着?
    总之,按照县太爷的意思,我们县里出了这尊石牛,今后肯定是五谷丰登,年年无灾。
    大家听了都很高兴,县太爷更是当即便安排了人手,要把这尊石牛运回县里,然后送往京城,给当今皇帝进献祥瑞。
    可就在这个时候,有乡老站出来阻止,说这石牛放在河道里,多半是镇水之用,不该将它挪走,应该把它放回到河里,避免出意外。
    但县太爷不听,执意让人将石牛运走。结果,就在石牛被运走的第二天,金雁河的水,忽然变的湍急了起来,并且连降大雨!
    在石牛被带走的第七天,金雁河半夜发了大水,不仅是把这里的桥给冲塌了,还冲毁了河边沿岸不少的农田与村庄。
    乡老、士绅们一合计,觉得必须要将石牛放回河里,否则大水不知道要闹多久,便集体去到县城,找到县太爷陈述厉害。
    县太爷听说金雁河真的闹了水患,也被吓倒了,不敢再坚持将石牛送往京城报祥瑞,急忙是派人将石牛放回了金雁河。
    然后,神奇的事情来了。
    就在石牛入水的第二天,大雨便停了。
    几天后,大水也歇了。
    但是这座被冲塌的桥,却一直晾在了这里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来修。”
    秦少游和朱秀才对视了一眼,都没有想到,在桥塌事件的背后,居然还藏着这样一段故事。
    那只石牛,就算不是灵异物品,多少也带了点灵性,否则不可能镇压得住水患。
    说不定还跟金雁河的风水有关,所以才会在被带走后,引发水患,伤财害民。
    秦少游看了眼靠在这里的渔船,也明白了:“如今没有了桥,想要过河,只能靠你们摆渡?”
    渔夫笑着点头:“我们也就是买把子力气,赚点儿辛苦钱。不过……”
    他看了眼马车上面拉着的棺材,直摇头。
    “渡人渡马渡货都可以,但死人、棺材这些……”
    朱秀才明白他的意思:“我们可以加钱。”
    “那就没问题了。”渔夫笑道:“有铜钱压船,自然是百无禁忌。”
    “多谢多谢。”
    朱秀才连忙道谢。
    秦少游也拱手致谢。
    随即两人转身,去招呼众人上船。
    秦少游做出安排:“秀才,老廖,你们两个跟我一条船,守着老姚的棺材。和尚你带其他人坐另外一条船。”
    他们这么多人,一艘渔船装不下,肯定要两艘。
    “是。”众人领命。
    秦少游想了想,又小声叮嘱道:“上船后都警惕点。”
    朱秀才微微一愣,也压低了声音,问道:“怎么,这些渔民有问题?”
    秦少游道:“谈不上有问题,就是感觉刚才那个船家的态度有些古怪。他说是忌讳棺材,可我看他的神色与反应,并没有多忌讳,即便我们不加钱,他多半也会渡我们过河。”
    “也许只是想要坐地起价,多赚笔钱?”有力士猜测。
    秦少游道:“如果是这样就最好了,总之大家保持警惕,肯定不会错。”
    “是。”众力士齐齐点头,低声领命。
    来到河边后,他们按照秦少游的吩咐,分作两队,牵着马赶着车,上了两条渔船。
    刚一上船,众人就闻见了一股鲜香味。
    朱秀才好奇的向渔夫打听:“船家,你船上煮的是什么好东西?这么香。”
    渔夫正在叮嘱秦少游他们要把马看好,别落了水。
    听见询问,他回头笑道:“船上能有什么好东西?不过是几条鲜鱼罢了,客人若是想吃,只管吃,不收你们钱。”
    “不收钱?”
    “若是往日,我肯定要收你钱,但现在我收了你的渡费,这鱼就免费送你们吃了。”
    朱秀才走到船头,见这里放了个炉子,上面架了一口锅,正咕噜咕噜的往外冒热气。
    这里的香味更浓,朱秀才道:“你这鱼煮的可真香,有什么秘方吧?”
    渔夫道:“客人说笑了,我们能有什么秘方,不过是胜在鱼够鲜活罢了。吃吧,这些鱼很好吃的。”
    他撑着船,眼睛却看着朱秀才,目光中带着几丝期许。
    朱秀才笑笑,揭开锅盖,里面炖着的果然是几条鱼。
    不过在他看到了这几条鱼后,却是微微皱眉。
    最终他没有吃锅里的鱼,合上了盖子,笑着说:“这鱼煮的是真香,可惜我刚吃过午饭,肚子撑的很,待会儿再吃吧。”
    渔夫听见这话,眼中闪过一丝失望,又笑着对秦少游和廖力士殷勤推荐:“两位客人试试?”
    朱秀才悄悄给秦少游比手势。
    就算没有朱秀才的提醒,秦少游也看出了渔夫的古怪。
    他自然不会去吃鱼,笑着说:“不用了,我们也刚吃过午饭,还不饿。等消消食,再来尝你这鱼的鲜美。”
    “好,好。”渔夫汕汕应道,没再多言。
    朱秀才又朝着另外一艘船上的马和尚等人,悄悄比了个手势,让他们也不要吃渔船上面煮着的鱼。
    “怎么回事?”
    等朱秀才来到身边,秦少游立刻压低了声音,向他询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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