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守夜人行凶?
    还杀死了人?被抓了起来?
    街坊邻居们讨论的这个话题,让秦少游既感觉惊讶,又有些错愕。
    他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,又不好上前询问,于是动用了【辩听】,想通过这些人的讨论,弄清楚事件的详细情况。
    可是这帮街坊邻居,虽然个个都讲的是言之凿凿,但秦少游一听就知道,他们其实对这件事,了解的并不多。
    他们中的大多人,都只是在别处听了点儿小道消息,然后拿来加油添醋,跟别人乱吹,一番话说的是前后矛盾,错漏百出,让秦少游直摇头。
    “等把五姐他们带回去,我就寻个机会回镇妖司,找朱秀才打听一下,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……”
    秦少游不再去听街坊邻居的讨论,在心里面暗做打算。
    一行人穿街过巷,很快回到了秦宅。
    秦李氏正在院子里面浆洗衣服,秦少游进门就喊:“娘,快看看,是谁来了。”
    听见秦少游的声音,秦李氏抬起头来说:“小七回来了?你这趟去锦城还顺利吧……”
    话未说完,她就看见了跟在秦少游身后的安秦氏。
    呆了一下后,秦李氏顾不上洗衣服,急忙站起身,颤声道:“是……是五丫头?”
    “娘,是我。”安秦氏应道,上前几步,与秦李氏抱在了一起。
    等到分开时,母女两人,都已经是泪眼婆娑。
    秦李氏摸着安秦氏的头,一边叫着‘乖女儿’,一边问:“这几年你们到底是去哪里了啊?怎么就突然没有影踪和音讯了呢?”
    安秦氏在这个时候,没有了为人母、为人妻的模样,就像是一个小姑娘。
    她撒娇式的搂着秦李氏的手臂,回答说:“我跟着沐通去了京城,走的时候我们有托人给您和父亲送信,只是信没能送到……”
    秦少游在这个时候,帮忙几个五姐、五姐夫准备的礼物提进屋,笑着插话道:“娘,五姐夫考上进士了,马上要去绵远县当知县。”
    秦李氏闻言大喜:“太好了太好了,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啊!”
    俗话说得好,一个女婿半个儿,安沐通考上进士,不仅是给安家光宗耀祖,同样也是给秦家添光增彩。
    安沐通上前来,给秦李氏行礼问安。
    安秦氏则在这个时候,心疼的说:“娘,您皱纹多了,白头发也多了。”
    秦李氏拍了拍女儿的手,笑吟吟的说:“娘老了,皱纹和白头发当然多了。”
    安秦氏急忙伸手,轻轻捂住了她的嘴巴:“娘你可不老,您还要长命百岁,等着四世同堂、五世同堂呢。”
    “要真有四世同堂、五世同堂的那一天,我一定睡着都能笑醒。”
    秦李氏哈哈大笑,随即目光落在了两个小孩子的身上。
    “那闺女是小丫吗?都长这么大了……这个男娃是?”
    “是我的儿子,您的外孙。”安秦氏简单介绍了一下,回身朝着两个小孩招手,让他们过来给外婆磕头请安。
    “好好好,快起来快起来,真是好孩子。”秦李氏高兴的都合不拢嘴了,把两个小孩拉起来抱在怀里,这个摸摸,那个亲亲,喜欢的不得了。
    好一会儿过后,秦李氏才想起秦道仁还不在家,忙吩咐秦少游:“快去一趟衙门,把你爹叫回来。”
    “别让少游去了,他这一路跋涉怪辛苦的,让我的仆从去吧。”安沐通说,回头便朝着门外叫了一声,把仆从叫了进来,吩咐几句后,就让他赶紧去知府衙门找秦道仁。
    秦少游出门给仆从指了路,又道了声辛苦。
    “秦少爷可别这么客气,折煞我了。”
    仆从连连拱手,随后便朝着府衙的方向,大步驰去。
    秦少游目送他离开,正要转身回家,忽然听见有人叫他:
    “秦小七,你们家里怎么这么热闹?来客人了?”
    秦少游顺着声音看去,却是邻居胖婶,她正站在自家门口好奇张望。
    “胖婶好。”秦少游先礼貌的招呼了一声,然后说:“是我五姐回来了。”
    胖婶恍然道:“哎哟,原来是五丫头回来了啊?难怪你娘又哭又笑的。我要是没有记错,五丫头好几年都没有回来过了吧?”
    秦少游点头应是,陪着胖婶聊了几句家常,就要回家。
    转身走的时候,他忽然想起一件事,又顿住了脚,回身问道:“胖婶,我向你打听个事。刚才在回来的路上,我听见有人讨论,说咱们这儿有守夜人行凶杀人,这是怎么回事,你知道吗?”
    胖婶和秦李氏,还有另外几位老姐妹,平常没事就喜欢聚在一起,聊东家长李家短,谈论各种八卦,什么老张家的闺女二十多了还没成亲,西城徐家的小少爷天天泡在烟花之地毁了身子等等,她们知道的比谁都清楚。
    这守夜人行凶杀人的事儿,可是大八卦,胖婶没有理由不知道。
    不过在听了秦少游的询问后,胖婶却是一脸诧异:“你不就是镇妖司的人吗?还问我?我还想要找你打听点儿内幕消息呢。”
    秦少游把手一摊:“我外出了几天,刚回来,还没有来得及去镇妖司。”
    “原来如此,我就说嘛。”胖婶嘀咕了一句,然后说:“不是我吹,你胖婶我打听到的消息,虽然不多,但都能保真,不像有些人,只会乱吹牛……”
    秦少游不知道她在内涵谁,却还是笑着恭维了几句。
    胖婶对他的态度很满意,就此打开了话匣子,把自己知道的情况,滔滔不绝的讲了出来:
    “事情是这样的,在昨儿五更天的时候,有打更人在瘟祖巷里巡夜报时辰,忽然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。要说这些打更人,都是见惯了各种怪事的主,一闻就知道是人血的味道,便慌忙去报了官。
    紧接着,镇妖司的守夜人与府衙里的捕快,就都到了瘟祖巷,把巷子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    他们跟着血腥味,找到了一间屋子。
    据说当时那屋子里,有一张床,上面躺着一男一女两个没有穿衣服的人。
    那女的已经身首分离,脑袋都滚落在了地上,就剩一个没了头的身子躺在床上,断脖处不断有血在往外冒。
    整个床面和地上,淌满了鲜血。而床上的男子,也是满身血污。但他脑袋还在,甚至都没受伤,只是酣睡。
    守夜人和捕快把他叫醒,问他情况,他竟说不知道身边女人是什么时候死的、是怎么死的。
    镇妖司的守夜人觉得事情蹊跷,就把他们的这个同僚带了回去调查,至于具体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,与这个同床共枕的守夜人有没有关系,我就不清楚了。”
    秦少游听的连连感叹:不愧是胖婶,知道的就是多。
    紧接着他问:“胖婶,你知道那个被带回镇妖司接受调查的守夜人,叫什么名字吗?”
    胖婶摇头:“这我就不清楚了,你们镇妖司的规矩多,这个案子又涉及到了你们的人,我可打听不到……等你回去,打听到了新的消息,可一定要捡能说的,给你胖婶我讲讲,让你胖婶也能在其他人面前,好生的吹嘘显摆一番。”
    秦少游应了一声好,就看到三姐带着薛小宝赶了过来,忙谢过胖婶,迎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