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
    秦少游愕然一愣。
    他是真的被朱秀才带来的这个消息给惊到了。
    蔡桂忠居然跟白清江水伯打起来了?这不应该呀!
    且不说两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,光说昨天晚上还并肩作战,共赴生死来着,怎么不该这么快就翻脸为敌吧?
    再说了,蔡桂忠虽然是城隍,可论修为、实力,比起白清江水伯差远了。
    他跟白清江水伯打起来, 那不成小鬼骂城隍,找死吗?
    不行,得赶紧去劝架。
    秦少游忙碌了一晚上加一上午,早已经累的是口干舌燥,但此刻却顾不上这些,只是着急询问:“他们在哪?”
    “就在我们以前办公的差房。”朱秀才回答道。
    秦少游二话不说,立马施展出了轻身功法,朝着那间差房奔去。
    途中,他还问追上来的朱秀才:
    “他们为什么打起来?”
    “不知道,我前面带队在城里面安抚百姓,回来就看到他们吵闹着要动手,本想劝阻的,可是两人根本不听我的劝……”
    好在,当秦少游赶到朱秀才说的那间差房时,房间还是完好无损的。
    这让秦少游长松了一口气。
    差房都没有受损,看来蔡桂忠和白清江水伯还是有分寸,并没有打的太激烈。
    不过从差房里面传出来的争吵,也确实是非常的激烈。
    快步进了差房,看到蔡桂忠和白清江水伯的模样后,秦少游又是一愣。
    这两位并没有像朱秀才说的那样打起来,而是在激烈的争吵。
    一个吵得吹胡子瞪眼, 一个吵得脸红脖子粗。
    两张脸凑的很近,虽然没有直接亲上,可其中一方喷出的唾沫星子,绝对能够喷到对方的脸上。
    再看差房里面的桌椅,也没有损毁的迹象,秦少游彻底松了口气,然后扭头质问谎报军情的朱秀才:
    “你不是说他们打起来了吗?”
    朱秀才一脸的惊讶和委屈。
    “他们刚才吵闹的激烈程度,真的很像是下一刻就要动手开打。我也没有想到,明明气氛已经烘托到位了,他们却只动嘴不动手,这不合理呀。”
    神特么的气氛到位了,不打不合理……
    秦少游没好气的瞪了朱秀才一眼,然后上去拉住了白清江水伯。
    “兄长,给我个面子,不要跟蔡城隍吵了,你们以后都是邻居,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,你们来往互助的时候还多,现在搞坏了关系,以后还怎么好意思见面?还有,你看看你们这架势,都快要亲上了,也不怕被人笑话。”
    白清江水伯很给秦少游面子, 真就停止了争吵, 一把拉住他, 要他帮自己裁判裁判:
    “好兄弟, 你来的正是时候,给我评评理,昨天晚上对付黑莲教的那伙妖人,我是不是出了很大的力?我水府初建,是不是正缺官吏?我这刚看上了几个不错的人选,他就跳了出来要与我争抢……”
    蔡桂忠也有自己的委屈:
    “秦大人,这位水伯要招揽手下,我是没有意见的。可是他要的那几個人,明明是我先看好的,还专门让日夜巡游将他们的魂魄留在了人世,没有放去地府,结果他一来就要把那几个人带走,我当然不能答应了……”
    秦少游听了两人的诉苦,明白了他们吵架的原因。
    都是为了争夺人才!
    看来黎叔没有说错,这人才,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最重要的。
    眼见这两位都拉着自己,要裁判评理,秦少游就觉得头大。
    因为这个裁判,真的不好当。
    蔡桂忠与白清江水伯都是有功劳的,也确实都缺人手,同时跟秦少游的关系还都不浅,随便帮哪个说话,都会得罪另外一人。
    而如果是两不相帮,则很可能两边都会得罪。
    好在秦少游很快想出了一个主意,他动用【巧舌】,对着蔡桂忠和白清江水伯就是一通忽悠……
    不对,是一通说服。
    “我很理解你们两位求贤若渴之心,但有句古话叫做良禽择木而栖,所以不能是你们看中了谁,就要把谁带去你们的神府,这应该是一种双向的选择。你们开出职位、待遇、发展前景,以及能力、品性等条件和要求,牺牲了的守夜人与卫所士兵,则根据你们开出的这些条件和要求,选择他们想去的神府,想要担任的职务,然后你们再从求职的人里,挑选合适的任用……”
    在秦少游的如簧巧舌下,蔡桂忠和白清江水伯先后被侃晕,都觉得他的这一番话,讲的确实很有道理。
    蔡桂忠开始琢磨,自己应该开出什么样的职位和待遇。
    而白清江水伯,则是立马朝着聚在差房角落处,在昨天晚上牺牲了的守夜人与卫所士兵的魂魄,发出了入职邀请:
    “我的水府里面,现缺各路巡水将军、夜叉以及丞相等等各级官吏。只要伱们肯来,待遇上面完全不用担心,未来的修行与升职空间也是很大的……”
    一旁看热闹的朱秀才,听到这里,忍不住插嘴质问:“诶,等等,您那里的丞相位置,不是说好了留给我的吗?”
    白清江水伯回头看了他一眼:“那你死去呀,你现在死,我现在就能封你做我水府里的丞相。”
    “额,这……”
    朱秀才哑口了。
    白清江水伯还是挺看重朱秀才这个人才的,又安慰他道:“你现在不想死也没有关系,随时想死了随时死,死了就来我水府,我到时候可以再封你做一个丞相的。”
    朱秀才越发无语。
    听这话,你水府里的丞相位置,还是批发的啊?
    不管朱秀才怎么想,那群牺牲的守夜人与卫所士兵,在听了白清江水伯的话后,都有些意动。
    蔡桂忠见状有些急了,也慌忙开出了自己这边的职位和待遇。
    两人又一次争吵了起来。
    只不过争吵的点,变的与之前不一样了:
    “你们来我这里,可以与我共享香火。”
    “来我水府,我可以让人在水伯庙里为你们塑像,也能与我共享香火。除此之外,我还会传授你们修行之法。”
    “我也会传你们修行之法,还能让你们与死去的亲人相见。”
    “我可以让你们钓鱼从不空手!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白清江水伯和蔡桂忠开出的这些条件,不仅是让牺牲的守夜人和卫所士兵很心动,甚至就连朱秀才等活着的人也动了心,纷纷感叹:
    “这待遇、这好处、这弹性的工作时间,怎么感觉比在镇妖司里面好多了啊……听得我都想要死了。”
    蔡桂忠还好,白清江水伯在听了他们的话后,立马盛情相邀:“赶紧死,这就死,你们死多少我要多少,我的水府常打开,欢迎你们到来。”
    秦少游听的满头黑线。
    这感觉,怎么是那样的别扭呢?
    他正想要吐槽几句,却听见镇妖司的院子里,传来了一阵骚动。
    秦少游探头一看,却是一个赤衣使者纵马驰入了镇妖司衙门。
    赤衣使者都被派去驰援益州各府县了,这人怎么回来了?难道是遇到了什么意外,赶回来求援的?